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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运河边上有座城,她的名字叫龙城,碧波荡漾着她的……”时常,会脱口唱出这首歌曲,在离开七年后的今天,那些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大街小巷,已飘然远去。长驻心间,唯有此曲。歌名已然忘却,歌词早已模糊,只是那曲优美的旋律,不停地拨动离别的心弦。常州,我在梦里,再次走进你的怀抱。
去的那年,正是秋风渐起的时节,携着青春搏动的身姿,踏入阔别多年的地方。流年逝水,童年的记忆唯有一处静态的宅院,留下的是恍惚一梦。初到时,不知为何唤作龙城,光阴荏苒,方知从空中俯瞰常州古城,地貌宛若苍龙,而青山桥附近,正是龙头,昂首欲飞。也许,作为龙城子民,亦觉这种传说的苍白,更难让异乡的游子常留心间。那年,中华恐龙园拨地而起,以一种真实的存在,向世人昭示,你的别名,龙城。
漫步龙城,繁华的延陵路,以及毗邻的人民公园亦有的季子墓碑,令我常常迷失。延陵是我的故土,声名源于九里嘉贤大帝,缘何这百里开外的毗陵驿,有着相同称谓。那段时间,常常迷惑,以为时空交错,瞬息千里,分明是方才离开却又回到了故乡。带着迷团,打量这个陌生的城市,在光影与情怀里,走着走着,一头扎进了历史的长河。于是,我翻开了书卷,迎着朝阳,读着诗句,读着人物,读着街头巷尾淳朴的民风。
我看见,苏轼怅然若失地来回谪居;我看见,洪亮吉夤夜奋笔疾书人口的论述;我看见,常州三杰,风雨如晦的年月,义无返顾地坚守着革命的信念;我听见,周旋唱着那一曲《四季歌》动人宛转;我听见,年少的唐骏瘦弱的身影,在古巷里“哒哒”地跑过;我会唸着“小福兴,吃早饭;大光明,看电影,人民公园谈恋爱”;我会用蓖梳理顺中分的头发,拿起脆香的大麻糕,享受着嘴边糕屑悄悄地散落;我还会,轻轻用薄刀,切开那块绵软的重阳大糕,细细品味滑落喉咙的瞬间;我依然会,谈笑风生时,不经意蹦出吴侬软语毗陵片区的“我佬,你佬。”
终于明白,千载以往,那位叫季札的吴姓始祖,奔波在常州丹阳江阴相连的土地,留下众多的贤圣事迹。而那时,她们是季札的封地,有着同样的名字,“延陵”。于是我恍然大悟,去国还乡,原本就是一场梦境。
于是,那些梦境纷至沓来。依稀当年:兰陵剧院内,回荡着我久久不曾飘散的歌声;荆川公园外,丢弃了那辆恋恋不舍孤独的单车;小营前市场,珍藏着那件温暖依旧发黄的衣裳;白荡河畔,萌动起挥之不去默默的情怀;恐龙园侧,遗忘的那枚白色高尔夫球,不知躺在哪个角落。
走近倾听,走进触摸。怀德桥下,毗陵驿傍,望运河波涛拍岸,和三五知已把酒言欢,你们可曾把我遗忘?东坡公园绕水流,林木冠盖,目送苏轼解揽北归,你的叹息是否还在黄昏萦绕?千年天宁禅寺内,听钟声悠扬,那汪浅浅的放生池里,娓娓游动的红色金鱼,是否还记得我喂食的模样?文笔塔前,红梅阁外,踏过的萋萋芳草,是否正有人逶迤而过?春秋淹城的墙角,是否还有我遗弃的风筝,在晚风中兀自歌唱?
明朝,我的梦里,是否会像那位念着《乡愁》的老人,听田间的蛙鸣,哀怨地叹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