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10月的最后一个黄昏,我走在香草河尽头的堤岸,数外,依然是绿杨怀抱的京杭大运河波涛暗涌。香草河源于茅山,一路逶迤缓缓流入运河,流入长江。
沿着公园和香草河间夹的马路,缓缓信步。这一段河道和马路状如月儿正弯,像广角景头的相机,轻易能看到全部的河岸风景。迎着晚风,感受迟暮的深秋。间或飘落的香樟树叶,或枯黄或泛着夏日的绿色,身前身后几片凋落,随风起舞。
东方红桥与团结桥区区数百米的河道,一侧是十几只首尾相接的船舶停泊,离着河岸数米的距离,一律有粗大揽绳略过水面,扣在河岸的一侧。河道中央,偶而过往的船只,拖着长长的水波,荡至水泥河岸,伴着些微的粼粼波光,寒意渐起。
2010年10月的最后一个黄昏,走向作别一年的饭店,相会未曾谋面的朋友。走着一年经过一次的道路,想着这是怎样的约定。站在桥上,望着和凝视的一排香樟,尽头是矗立的宝塔,念着每日里跨河而往,跨河而归的人们,却没有几人能驻足,聆听远处运河的汽笛,感受桥下香草河的气息。
2010年10月的最后一个黄昏,停留桥上,悠悠地吞吐着香烟,听桥头店家电视里,传来新闻频道播着关于世博的话题。上海世博整整运营了184天,规模空前,七千一百多万的游客参与了此次盛事。各国政要在这最后一天,依然兴致勃勃地游览园区,说着令人印象深刻的评语。身后汽车从桥面驶过,能从脚底感动到桥的微微震动。这一双脚,一个月前,也曾在飘雨的日子,踏过世博人头攒动的园区。区区半年的世博带着荣耀,走完自已的使命。而香草河赐予我的青春残存,正渐渐地消失。
2010年10月的最后一个夜晚,时隔八年,毫无准备地再次走进了迪厅。不期而遇万圣夜,电梯直达楼顶,迎接的人群带着恐怖的面具,猛然开门跳入眼帘,一阵恐慌令人促不及防。一样汹涌的音乐,海浪般拍打促狭的舞台,疯狂的人群, 声撕的吼叫。一种别样的情绪弥漫全身。
2010年10月的最后一个夜晚,能听到香草河地的某处田野,成熟的稻谷在晚风中摇曳;谷香飘荡的某处,收割机的工作正如火如荼。
2010年10月的最后一个夜晚,香草河畔支流傍,该有候鸟沉寂睡梦中,婆娑树影下,延伸出大片含苞的秋菊,时刻等待下一次寒流,孕酿花蕾的如期绽放。
2010年10月的最后一个夜晚,我又再一次的失眠。深夜的风语里,能闻着香草河诗意的气息。脑海里不断回忆起关于香草河的掌故,那些黎明闸下攀爬、奔跑流逝的童年;那些枯藤老树昏鸦,寒露沾衣月色皎皎少时记忆,一一拍打着脑海,辗转反侧不知何时进入梦乡。